离骚。先秦。屈原。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惟 通:唯)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茝!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猖披兮,夫惟捷径以窘步。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殚殃兮,恐皇舆之败绩!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荃不查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冀枝叶之峻茂兮,愿俟时乎吾将刈。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掔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曰:「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敶词: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衖。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驷玉虬以桀鹥兮,溘埃风余上征。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绁马。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謇修以为理。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其难迁。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览相观于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欲远集而无所止兮,聊浮游以逍遥。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寤。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而与此终古?索琼茅以筳篿兮,命灵氛为余占之。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户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佩。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苏粪壤以充祎兮,谓申椒其不芳。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之。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矩矱之所同。汤、禹俨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苟中情其好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说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恐鹈鴃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何琼佩之偃蹇兮,众薆然而蔽之。惟此党人之不谅兮,恐嫉妒而折之。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余以兰为可恃兮,羌无实而容长。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椒专佞以慢慆兮,樧又欲充夫佩帏。既干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沬。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灵氛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以为粻。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邅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扬云霓之晻蔼兮,鸣玉鸾之啾啾。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轪而并驰。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媮乐。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乱曰: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参考资料:
1、许志刚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先秦秦汉卷》 .沈阳 :辽海出版社 ,2006 :162-167 .
2、言青 .《国学经典》 .北京 :中国华侨出版社 ,2011 :137-151 .
3、梅桐生 .《楚辞今译》 .贵阳 :贵州人民出版社 ,2000 :1-33 .
第一章(被贬)53行:诗人从自己的家世和出生写起,回顾了自己有生以来的努力、追求、奋斗以及所遭受的失败,满腔悲愤地表述了矢志不渝的精神和九死未悔的态度。
第二章(反思)38行;接着面对自己的失败,进行了一番深刻的反思。毕竟惨遭失败是不争的事实。因此,诗人以“路径似未看清兮”领起,先以“退身修整服装”一般地表现自己的反思,但仅如此则缺乏波澜,且难以深入,所以借“家姐”这个人物从反面来责备、劝说,以逼出“找舜帝评理去”一节,既深化了反思,又强化了情感。连情谊最亲密、对自己最关心的“家姐”,也如此责骂、劝说,世上还有谁能理解自己呢?一气之下便“找舜帝评理去”。反思的结果,坚定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
第三章(再试)38行:又积极地重新求索,然而上下求索后却没有结果。诗人写自己的“仔细寻路”。这是在遭遇诽谤之后的重新努力,但无论叩“天门”还是“求美女”,都以失败告终。
第四章(徘徊)38行:诗人又陷入苦闷与徘徊之中。辛辛苦苦的求索又遭失败,究竟何去何从?诗人无奈,于是“取琼茅来卜卦”,请灵氛为他占算以决疑。灵氛卜卦的结果是必须远游离开楚国才有出路。经过一番考虑,仍然犹豫不决。于是再请巫师降神求教。之后,又经反复审慎的思索,最终决定“远游自离去”,离开楚国出游。
第五章(他投)21行;通过审慎思虑后,诗人结束了自己的徘徊,认可了灵氛的“吉卦”,选择“吉日”出发。但充满憧憬的出游还是因为“眷顾楚国”而中途放弃了:”曲身回首停步“。结果只能选择以死殉国,“追随彭咸归去!”
诗歌通篇是第一人称叙事的结构,情节分明,脉络清晰,而它的言志、抒情,则全都融入叙事过程之中,密切结合情节发展的具体阶段来进行,从而达到一种悲愤倾诉的强烈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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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著名史学家、词人宋祁说:“《离骚》为词赋之祖,后人为之,如至方不能加矩,至圆不能过规。”这就是说,《离骚》不仅开辟了一个广阔的文学领域,而且是中国诗赋方面永远不可企及的典范。
《离骚》作于楚怀王二十四、五年(前305、前304)屈原被放汉北后的两三年中。汉北其地即汉水在郢都以东折而东流一段的北面,现今天门、应城、京山、云梦县地,即汉北云梦。怀王十六年屈原因草拟宪令、主张变法和主张联齐抗秦,被内外反对力量合伙陷害,而去左徒之职。后来楚国接连在丹阳、蓝田大败于秦,才将屈原招回朝廷,任命其出使齐国。至怀王二十四年秦楚合婚,二十五年秦楚盟于黄棘,秦归还楚国上庸之地,屈原被放汉北。
汉北其地西北距楚故都鄢郢(今宜城)不远。《离骚》当是屈原到鄢郢拜谒了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后所写。诗开头追述楚之远祖及屈氏太祖,末尾言“临睨旧乡”而不忍离去,中间又写到灵氛占卜、巫咸降神等情节,都和这个特定的创作环境有关。
《离骚》是一首充满激情的政治抒情诗,是一首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杰作。诗中的一些片断情节反映着当时的历史事实(如“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伤灵脩之数化”即指怀王在政治外交上和对屈原态度上的几次反覆)。但表现上完全采用了浪漫主义的方法:不仅运用了神话、传说材料,也大量运用了比兴手法,以花草、禽鸟寄托情意,“以情为里,以物为表,抑郁沉怨”(刘师培《论文杂记》)。而诗人采用的比喻象征中对喻体的调遣,又基于传统文化的底蕴,因而总给人以言有尽而意无穷之感。
由于诗人无比的忧愤和难以压抑的激情,全诗如大河之奔流,浩浩荡荡,不见端绪。但是,细心玩味,无论诗情意境的设想,还是外部结构,都体现了诗人不凡的艺术匠心。
从构思上说,诗中写了两个世界:现实世界和由天界、神灵、往古人物以及人格化了的日、月、风、雷、鸾风、鸟雀所组成的超现实世界。这超现实的虚幻世界是对现实世界表现上的一个补充。在人间见不到君王,到了天界也同样见不到天帝;在人间是“众皆竞进以贪婪”,找不到同志,到天上求女也同样一事无成。这同《聊斋志异》中《席方平》篇写阴间的作用有些相似。只是《席方平》中主人公是经过由人到鬼的变化才到另一个世界,而《离骚》中则是自由来往于天地之间。这种构思更适宜于表现抒情诗瞬息变化的激情。诗人设想的天界是在高空和传说中的神山昆仑之上,这是与从原始社会开始形成的一般意识和原型神话相一致的,所以显得十分自然,比起后世文学作品中通过死、梦、成仙到另一个世界的处理办法更具有神话的色彩,而没有宗教迷信的味道。诗人所展现的背景是广阔的,雄伟的,瑰丽的。其意境之美、之壮、之悲,是前无古人的。特别地,诗人用了龙马的形象,作为由人间到天界,由天界到人间的工具。《尚书中候》佚文中说,帝尧继位,“龙马衔甲”。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动物龙的原型之一即是神化的骏马。《周礼》中说“马八尺以上为龙”,《吕氏春秋》说“马之美者,青龙之匹,遗风之乘”。在人间为马,一升空即为龙。本来只是地面与高空之分,而由于神骏变化所起的暗示作用,则高空便成了天界。诗人借助自己由人间到天上,由天上到人间的情节变化,形成了这首长诗内部结构上的大开大阖。诗中所写片断的情节只是作为情感的载体,用以外化思想的斗争与情绪变化。然而这些情节却十分有效地避免了长篇抒情诗易流于空泛的弊病。
从外部结构言之,全诗分三大部分和一个礼辞。第一部分从开头至“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自叙生平,并回顾了诗人在为现实崇高的政治理想不断自我完善、不断同环境斗争的心灵历程,以及惨遭失败后的情绪变化。这是他的思想处于最激烈的动荡之时的真实流露。从“女媭之婵嫒兮,申申其詈予”至“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与此终古”为第二部分。其中写女媭对他的指责说明连亲人也不理解他,他的孤独是无与伦比的。由此引发出向重华陈辞的情节。这是由现实社会向幻想世界的一个过渡(重华为已死一千余年的古圣贤,故向他陈辞便显得“虚”;但诗人又设想是在其葬处苍梧之地,故又有些“实”)。然后是巡行天上。入天宫而不能,便上下求女,表现了诗人在政治上的努力挣扎与不断追求的顽强精神。从“索藑茅以筵篿兮”至“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为第三部分,表现了诗人在去留问题上的思想斗争,表现了对祖国的深厚感情,读之令人悲怆!末尾一小节为礼辞。“既莫足以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虽文字不多,但表明诗人的爱国之情是与他的美政理想联系在一起的。这是全诗到高潮之后的画龙点睛之笔,用以收束全诗,使诗的主题进一步深化,使诗中表现的如长江大河的奔涌情感,显示出更为明确的流向。诗的第一部分用接近于现实主义的手法展现了诗人所处的环境和自己的历程。而后两部分则以色彩缤纷、波谲云诡的描写把读者带入一个幻想的境界。常常展现出无比广阔、无比神奇的场面。如果只有第一部分,虽然不能不说是一首饱含血泪的杰作,但还不能成为浪漫主义的不朽之作;而如只有后两部分而没有第一部分,那么诗的政治思想的底蕴就会薄一些,其主题之表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既含蓄,又明确;既朦胧,又深刻。
《离骚》为我们塑造了一个高大的抒情主人公形象。首先,他有着突出的外部形象的特征。“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长顑颔亦何伤。”很多屈原的画像即使不写上“屈原”二字,人们也可以一眼认出是屈原,就是因为都依据了诗中这种具有特征性的描写。其次,他具有鲜明的思想性格。第一,他是一位进步的政治改革家,主张法治(“循绳墨而不颇”),主张举贤授能。第二,他主张美政,重视人民的利益和人民的作用(“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反对统治者的荒淫暴虐和臣子的追逐私利(陈辞一段可见)。第三,他追求真理,坚强不屈(“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这个形象,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集中体现,两千多年来给了无数仁人志士以品格与行为的示范,也给了他们以力量。
《离骚》的语言是相当美的。首先,大量运用了比喻象征的手法。如以采摘香草喻加强自身修养,佩带香草喻保持修洁等。但诗人的表现手段却比一般的比喻高明得多。如“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第四句中的“芳”自然由“芰荷”、“芙蓉”而来,是照应前二句的,但它又是用来形容“情”的。所以虽然没有用“如”、“似”、“若”之类字眼,也未加说明,却喻意自明。其次,运用了不少香花、香草的名称来象征性地表现政治的、思想意识方面的比较抽象的概念,不仅使作品含蓄,长于韵味,而且从直觉上增加了作品的色彩美。自屈原以来,“香草美人”就已经成为了高洁人格的象征。(有柳宗元的“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
再次,全诗以四句为一节,每节中又由两个用“兮”字连接的若连若断的上下句组成,加上固定的偶句韵,使全诗一直在回环往复的旋律中进行,具有很强的节奏感。最后,运用了对偶的修辞手法,如“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苏粪壤以充帏兮,谓申椒其不芳”;“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等,将“兮”字去掉,对偶之工与唐宋律诗对仗无异。
《离骚》不仅是中国文学的奇珍,也是世界文学的瑰宝。 (赵逵夫)
从屈原在当时社会中的身份来说,他是一位政治家,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诗人”;但以他的巨大的创作成就来说,他又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位伟大的诗人。《诗经》中也有许多优美动人的作品,但它基本上是群众性集体性的创作,个性的表现甚少。而屈原的创作,却是用他的理想、遭遇、痛苦,以他全部生命的热情打上了鲜明的个性烙印。这标志了中国古典文学创作的一个新时代。
屈原是一位具有崇高人格的诗人。他关心国家和人民,直到今天仍作为坚定的爱国者受到高度评价。虽然他的爱国和忠君联系在一起,在这一点上,他并不能背离所处时代和社会的基本道德原则,但同时也要看到,屈原又具有较为强烈的自我意识。他并不把自己看作君主的奴仆,而是以君主从而也是国家的引路人自居。他对自己的政治理想与人生理想有坚定的信念,为追求自己的理想不惜与自身所属社会集团的大多数人对抗,宁死不渝。这就在忠君爱国的公认道德前提下,保存了独立思考、忠于自身认识的权利。作为理想的殉难者,后人曾从他身上受到巨大感召;他立身处世的方式,也被后世正直的文人引为仿效的榜样。
屈原的作品,以纵恣的文笔,表达了强烈而激荡的情感。汉儒曾说,《离骚》与《诗经》中《小雅》同为“忽而不伤”之作,明代诗人袁宏道于《叙小修诗》中驳斥道:《离骚》“忿怼之极”,对“党人”和楚王都“明示唾骂”,“安在所谓怨而不伤者乎?”并指出:“劲质而多怼,峭急而多露”,正是“楚风”的特点。他的意见显然是正确的。不仅如此,屈原赞美自我的人格,是率性任情,真实袒露;咏唱神灵的恋爱,是热情洋溢、淋漓尽致;颂扬烈士的牺牲,是激昂慷慨、悲凉豪壮……。总之,较之《诗经》总体上比较克制、显得温和蕴藉的情感表达,屈原的创作在相当程度上显示了情感的解放,从而造成了全新的、富于生气和强大感染力的诗歌风格。由于这种情感表达的需要,屈原不能满足于平实的写作手法,而大量借用楚地的神话材料,用奇丽的幻想,使诗歌的境界大为扩展,显示恢宏瑰丽的特征。这为中国古典诗歌的创作,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后代个性和情感强烈的诗人如李白、李贺等,都从中受到极大的启发。
屈原是一位爱美的诗人。他对各种艺术的美,都不以狭隘的功利观加以否定。《九歌》、《招魂》中,处处渲染音乐歌舞的热烈场面和引发的感动。“羌声色之娱人,观者憺兮忘归”,在屈原笔下,是美好的景象。同样,他的诗篇,也喜欢大量铺陈华美的、色泽艳丽的辞藻。他还发展了《诗经》的比兴手法,赋予草木、鱼虫、鸟兽、云霓等种种自然界的事物以人的意志和生命,以寄托自身的思想感情,又增加了诗歌的美质。大体上可以说,中国古代文学中讲究文采,注意华美的流派,最终都可以溯源于屈原。
在诗歌形式上,屈原打破了《诗经》那种以整齐的四言句为主、简短朴素的体制,创造出句式可长可短、篇幅宏大、内涵丰富复杂的“骚体诗”,这也具有极重要的意义。
2012年,由八旬清华大学著名书法家、文学家、教育家韩家鳌教授历时半年时间用草书完成《韩家鳌草书离骚》一书,并写有“骚体文章久不闻,皇皇屈子第一人;悲吟侘傺湘沅上,遥祭苍空写招魂”的诗句。并由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受到文学、艺术、教育等各界的一致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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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可分为前后两部分,即自“帝高阳之苗裔兮”,至“岂余心之可惩”,为前一部分;从“女嬃之婵嫒兮”,至“吾将从彭咸之所居”,为后一部分。
前一部分描写屈原对以往生活经历的回顾。叙述屈原出身于与楚王同姓的贵族家庭及其生辰名字;描写他自幼就努力自修美德、锻炼才能,并决心报效楚国的愿望;描写他激励引导楚王“及前王之踵武”,使楚国富强的理想,和辅助楚王进行政治改革的斗争;然而由于屈原的政治理想和改革的实践触犯了腐朽的贵族集团的既得利益,因而招致了他们的重重迫害和打击,诽谤和诬蔑漫天而来,而楚王也听信谗言,疏远和放逐了屈原;就在此时,屈原为实现理想而精心培植的人才也纷纷变质,使屈原的处境极为孤立;在此情况下,屈原看到自己的理想无法实现,“民生之多艰”,而祖国陷入“路幽昧以险隘”的岌岌可危的境地,使爱国爱民的屈原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屈原满怀愤怒地揭露了楚王反复无常,不辨忠奸,昏庸无能的作为;同时揭露腐朽的贵族集团贪婪嫉妒,苟且偷安,背法妄行,结党营私,把祖国引向危亡的罪恶;描写了屈原不向反动势力屈服的斗争精神。
后一部分主要描写屈原对未来道路和真理的探索与追求。首先,女嬃劝他接受历史的教训,不要“博謇好修”,而要明哲保身;但是屈原通过向重华陈辞,分析了古往今来的史实,否定了女嬃建议;于是屈原开始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追求理想的历程。首先,他上叩“天阍”,却遭到冷遇;接着,诗人下求佚女宓妃、有娀氏女和有虞之二姚,以便上通天帝,然而均都落空,这象征性地说明了争取楚王已经毫无希望了;于是屈原去找神巫灵氛占卜,灵氛劝他去国远游;诗人犹豫不决,又去找巫咸问策,巫咸则劝其暂留楚国待明君而行;在矛盾的建议中,诗人分析了国内政情,觉得不能久留于黑暗无望的楚国,决定离楚远行;但是,远行的想法又与屈原爱国的衷情发生矛盾,所以在他升天远行时,忽然看到了楚国大地,“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形象地否定了离楚的道路,最后诗人决心“从彭咸之所居”,用死来殉其“美政”的理想。
全诗的主题思想,即通过诗人为崇高理想而奋斗终生的描写,强烈地抒发了他遭谗被害的苦闷和矛盾的心情,表现了他为国献身的精神,和与国家同休戚、共存亡的深挚的爱国主义和同情人民的感情,表现了诗人勇于追求真理和光明,坚持正义和理想的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同时也深刻地揭露了以楚君为首的楚国贵族集团腐朽黑暗的本质,抨击他们颠倒是非,结党营私,谗害贤能,邪恶误国的罪行。
参考资料:
1、王延海 .《中国古代文学自学指南》 .沈阳 :辽宁大学出版社 ,1991 :10-11 .
《离骚》是屈原用他的理想、遭遇、痛苦、热情, 以至于整个生命所熔铸而成的宏伟诗篇,其中闪耀着诗 人鲜明的个性光辉,这在中国文学史上,还是第一次出现。《离骚》的创作,既植根于现实,又富于幻想色彩。诗中大量运用古代神话和传说,通过极其丰富的想象和联想,并采取铺张描叙的写法,把现实人物、历史人物、神话人物交织在一起,把地上和天国、人间和幻境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瑰丽奇特、绚烂多彩的幻想世界,从而产生了强烈的艺术魅力。诗中又大量运用“香草美人”的比兴手法,把抽象的意识品性、复杂的现实关系生动形象地表现出来。
所谓“《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王 逸《楚辞章句》),说的就是这一艺术特色。而且其中的比喻,并不仅仅停留在个别事物的类比上,还体现于整个形象体系的构思中,因而又含有整体上的象征意义。《离骚》在语言形式上,突破了《诗经》以四字句为主的格局,每句五、六、七、八、九字不等,也有三字句和十字句,句法参差错落,灵活多变;统篇隔句句尾用 “兮”字,句中则往往配以“之”、“于”、“乎”、 “夫”、“而”等虚字,用来协调音节,也有全句不用虚字的。这种新的诗歌表现形式,为《诗经》以后兴起的骚体文学奠定了基础。
《离骚》中又多用对偶。据统计,全篇对句在百句以上;并已出现了错综对,如“固时俗之工巧兮,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在一句中,还往往以双声配双声,叠韵配叠韵, 前者如“郁邑而傺兮”,后者如“聊逍遥以相羊”, 等等。这就形成了《离骚》的诗句在错落中见整齐,在整齐中又富于变化的特点,读来节奏谐和,音调抑扬,具有一种起伏回宕、一唱三叹的韵致。同时,《离骚》又大量运用楚地的方言词汇,如“汩”、“搴”、“莽”、 “冯”、“羌”、“诼”、“傺”、“阊阖”等,并常将状词冠于句首,带有浓厚的南国情调和地方特色。诗中对形容词的使用也十分恰切并具有新意,如写云霓翻腾之貌,“岌岌”喻高冠耸然之势,“蜿蜿” 状神龙游动之态,都可谓循声得貌,曲尽其妙。《离骚》在艺术上取得的高度成就,与它丰富深刻的思想内容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使它成为中国文学史上光照千古的绝 唱,并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鲁迅曾赞之为“逸响伟辞,卓绝一世”(《汉文学史纲要》),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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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要》全诗以叙事为脉络,分为五大章。就情节结构上来说
第一章(被贬)从家世和出生写起,诗人回顾了有生以来的奋斗及其不幸遭遇,
第二章(反思)接着面对自己的失败,进行了一番深刻的反思,经过反思,坚定了信念,
第三章(再试)又积极地重新求索,然而上下求索后却没有结果,
第四章(徘徊)诗人又陷入苦闷与徘徊之中,
第五章(他投)最后虽然在通过审慎思虑后决定西去,但充满憧憬的西去还是因为“眷顾楚国”而决然中途放弃。结果只能选择“以死殉国”。
在五大章的基础上,全诗也可以分为份量相当的前后两部分,即第一、二章共91行为前半部分,写诗人有生以来的不懈追求与奋斗,以及遭致失败之后所引发的检视与思考,第三、四、五章共97行为后半部分,写诗人矢志不渝地继续努力,以及努力无果之后所产生的矛盾与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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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对中国文学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在汉代以后,后世文人无不对屈原推崇备至。究其原因,似可归功于屈原那砥励不懈、特立独行的节操,以及在逆境之中敢于坚持真理、反抗黑暗统治的精神。屈原的遭遇是中国封建时代正直的文人士子普遍经历过的,因此,屈原的精神能够得到广泛的认同。西汉贾谊因为才高受嫉,谪迁长沙,作《吊屈原赋》,以屈原自拟。司马迁向以“立德、立功、立言”自励,“一心营职,以求亲媚于主上”(《报任安书》),却惨遭宫刑,司马迁从“屈原放逐,著《离骚》”的事迹中汲取了巨大的精神力量,完成了《史记》的撰述。梁代钟嵘《诗品》说李陵的诗作“其源出于楚辞。文多凄怆,怨者之流”。陶渊明《感士不遇赋》:“夷皓有‘安归’之叹,三闾发‘已矣’之哀。“虽怀琼而握兰,徒芳洁而谁亮?”“感哲人之无偶,泪淋浪以洒袂。”直是把屈原的旨趣当作自己的行为准则。唐代诗人李白豪迈地宣称:“屈平辞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李白的很多作品也同屈原的《离骚》一样,往往大量编织神话传说、日月风云和历史人物,构成具有象征意义的雄奇图画。杜甫“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的忧国忧民的精神,也与屈原有渊源关系,他在《戏为六绝句》中说:“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窃攀屈宋宜方驾,恐与齐梁作后尘。”声称不仅要学习屈原作品的文采,而且要学习屈原作品的思想内容。特别是在外族入侵、国破家亡的紧急关头,爱国志士们多以屈原的气节来鼓励自己。南宋词人刘克庄在金人入侵的形势下,写诗颂扬屈原的爱国主义精神,表示自己决不投降敌国的坚定信念。他在《屈原》一诗中说:“芈姓且为虏,累臣安所逃。不能抱祭器,聊复著《离骚》。”
在现代文学史上,受屈原精神影响的作家更多,鲁迅《汉文学史纲要》:“战国之世……在韵言则有屈原起于楚,被谗放逐,乃作《离骚》。逸响伟辞,卓绝一世。后人惊其文采,相率仿效,以原楚产,故称‘楚辞’。较之于《诗》,则其言甚长,其思甚幻,其文甚丽,其旨甚明,凭心而言,不遵矩度。故后儒之服膺诗教者,或訾而绌之,然其影响于后来之文章,乃甚或在三百篇以上。”“五四运动”前后,鲁迅艰难地探索着中华民族前进的方向,1926年出版《彷徨》时引《离骚》诗句作为书前的题词:“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显示出屈原孜孜不倦地追求真理的精神对鲁迅的巨大影响。可以说,哪里有士子之不遇,哪里有节操之坚执,哪里就有屈原的英魂。屈原精神既是安顿历代文人士子痛苦心灵的家园,也是砥砺志士仁人坚贞操守的金石。
屈原的艺术创造,开辟了中国文学浪漫主义的源头,对后世的文人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以《诗经》为代表的“风”和以楚辞为代表的“骚”,形成了中国古代文学的奠基石和古典诗歌的两个最高标准。汉魏以后,以屈原的代表作《离骚》概称楚辞,晋郭璞《山海经注》引用《天问》、《远游》,都称《离骚》;刘勰《文心雕龙》有《辨骚》一篇,所论包括全部《楚辞》作品。梁代萧统《昭明文选》列“骚”类,包含《离骚》、《九歌》六篇、《九章》一篇、《卜居》、《九辩》五篇、《招魂》、《招隐士》。朱熹《楚辞集注》卷一到卷五总称《离骚》,包括《离骚》、《九歌》、《天问》、《九章》、《远游》、《卜居》、《渔父》七篇。《续离骚》包括《九辩》、《招魂》、《大招》、《惜誓》、《吊屈原赋》、《鹏鸟赋》、《哀时命》、《招隐士》。其他像明吴仁杰《离骚草木疏》、明黄省曾《骚苑》、明张之象《楚骚绮语》、清贺宽《饮骚》等书,都是就全部楚辞而言的,《离骚》已经成为楚辞的代名词,“骚人”也成为诗人的代名词。王逸《楚辞章句》:“屈原之词,诚博远矣。自终没以来,名儒博达之士著造词赋,莫不拟则其仪表,祖式其模范,取其要妙,窃其华藻,所谓金相玉质,百世无匹,名垂罔极,永不刊灭者矣。”刘勰《文心雕龙》:“不有屈原,岂见《离骚》。惊才风逸,壮志烟高。山川无极,情理实劳。金相玉式,艳溢锱毫。”“自《九怀》以下,遽蹑其迹;而屈宋逸步,莫之能追。故其叙情怨,则郁伊而易感;述离居,则怆快而难怀;论山水,则循声而得貌;言节候,则披文而见时。是以枚、贾追风以人丽,马、扬沿波而得奇。其衣被词人,非一代也。故才高者菀其鸿裁,中巧者猎其艳辞,吟讽者衔其山川,童蒙者拾其香草。若能凭轼以倚雅颂,悬辔以驭楚篇,酌奇而不失其真,玩华而不坠其实,则顾盼可以驱辞力,咳唾可以穷文致,亦不复乞灵于长卿,假宠于子渊矣。”蒲松龄侈谈鬼神花妖,很受屈原的影响,他在《聊斋自志》中说:“披萝带荔,三闾氏感而为骚;牛鬼蛇神,长爪郎吟而成癖。自鸣天籁,不择好音,有由然矣。松落落秋萤之火,魑魅争光;逐逐野马之尘,罔两见笑。才非干宝,雅爱搜神;情类黄州,喜人谈鬼。”他所抒发的坚贞怀抱和有志不得伸的愤懑,以及所用的浪漫主义表现手法,也和屈原相类。
屈原的作品在思想上和艺术上的辉煌成就,为全人类提供了一份宝贵的文化遗产,他也赢得了世界文化巨人的光荣称号,1953年,屈原以诗人身份同波兰天文学家哥白尼、法国文学家拉伯雷、古巴作家和民族运动领袖何塞·马蒂一道,成为被世界和平理事会号召纪念的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他的作品在公元前7世纪传人日本,19世纪开始传人欧洲,现已有英、法、德、俄等多种国家文字的译本。
参考资料:
1、刘毓庆,方铭 .《诗骚分类选讲》 .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7 :222-224 .
屈原学识丰富,“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具有远大的理想,对内主张修明法度、任用贤才,对外主张联齐抗秦。楚国贵族集团中的顽固派不断打击和排挤屈原,使他一生为之奋斗呼号的政治理想得不到实现。他就用诗歌倾吐自己的忧愁幽思、绵缠悱恻的情绪。
关于《离骚》的创作背景,争论的焦点之一是它创作于屈原被楚怀王疏远时,还是作于屈原被流放时。《史记·屈原列传》里说,年轻得志的屈原遭到同僚上官大夫靳尚的谗害,被楚怀王疏远。他“忧愁幽思而作《离骚》”。而《史记·太史公自序》里说:“屈原放逐,著《离骚》。”《报任安书》里也说:“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司马迁对同一事件的表述明显存在着矛盾。
由于可靠史料的缺乏,要解决这个问题,从《离骚》本身找证据是个好办法。诗中有这样的诗句:“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自疏”意味着主动的态度,不是“被放”。此外,也有人因为诗中有“济沅湘以南征兮”一句,怀疑它是屈原被放逐之后所作,但这并不足信。因为《离骚》后半部分,全是写诗人想像中的云游,“济沅湘以南征兮”并非实有其事。
总之,《史记·屈原列传》的说法是可信的,即《离骚》创作于屈原被楚怀王疏远时,是屈原根据楚国的政治现实和自己的不平遭遇,“发愤以抒情”创作出的一首政治抒情诗;而《史记·太史公自序》《报任安书》是抒情性文字,行文时不太忠实于史实,也是有可能的。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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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在《离骚》中,成功地塑造了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个形象丰满、个性鲜明的抒情主人公的形象,体现了屈原的伟大思想和崇高的人格。
首先,这是一位杰出政治家的形象。他有明确的“美政”思想,这与屈原改革弊政,联齐抗秦的政治主张是一致的。其最终目的是要“及前王之踵武”,使历史上曾兴旺发达的“三王”政绩发扬光大。亦即由楚国统一天下,使百姓安居乐业。“美政”思想的实质是要巩固楚王的统治,它充满了儒家美好政治的色彩,体现了儒家“民本思想”的要求,屈原不但有美政理想,也有实现它的具体办法。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君明臣贤”。要有好的国君,还要有忠于国君并且有才干的大臣加以辅佐,君臣和谐才能成功。因而他歌颂“汤禹严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他极力主张选贤任能,赞美古代贤君“举贤而授能”,称颂“说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吕望之鼓刀今,遭周文而得举。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同时他还主张废斥群小,这也是实现“美政”的重要保证。他在诗中极力揭露群小的罪恶,正是出于这种想法。他还主张“循绳墨而不颇”,强调以法度治国。他为此奋斗终生,充分显示了这一形象的政治家风度。
这一形象还体现了诗人勇于同黑暗腐朽势力作斗争的精神。诗人清楚地知道,楚国的不幸命运,以及诗人自己的不幸遭遇正是楚廷群小造成的。诗人对之极为愤恨,因而不遗余力地反复加以揭露和抨击,斥责他们“好蔽美而称恶”,竞进贪婪,嫉妒成性,朋比为奸,随波逐流,黑白颠倒。诗人还揭露了楚君的过失,说他反复无常,荒唐糊涂,宠信奸臣,疏远忠良,善恶不辨,致使诗人的“美政”理想落了空。显示了诗人同黑暗势力的勇敢斗争精神。
这一形象也是追求光明和真理的美好形象,体现了诗人坚持正义的刚毅不屈的伟大精神。他坚信真理和正义的存在,虽然“路漫漫其修远兮”,但他始终是“上下而求索”。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他的高洁的品格,他的超群拔俗的崇高理想,都“不同于今之人”,因而招致“谣诼”诽谤,遭受种种迫害打击。在这种情况下,连他亲近的人都劝其随俗浮沉,不要“博謇好修”。可是,诗人却在诗中反复申明他决不能随波逐流的态度。在打击和迫害面前决不动摇,岿然如山,坚强不屈。诗中描写屈原三次求女嬃虽然失败了,但他仍然不懈地探索真理,寻求志同道合者,这种对光明和真理的追求与热爱的精神,正是他终生奋斗的力量源泉。这种精神对后世的影响也是极深远的。
诗人还通过这一形象,描绘了诗人自己思想感情的波澜,诗人把自己描绘成浑身披覆着香花和美玉的洁身好修,幽美芳香,妩媚奇特的超人,用来象征其纯洁高尚的内在美质。屈原内在美质的表现,最感人的就是他那强烈而真挚的爱国主义精神。诗人自幼就立下为国尽忠的理想,他为此自修美德和才能,祖国被“党人的偷乐”搞得“路幽昧以险隘”,他为之而伤心,他一再表白“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他为祖国的前途而忧心忡忡。他被群小打击迫害而离开了政治舞台,但他始终关心国家的前途和命运,他虽然为自己不幸的命运而痛苦忧伤,但他更关心的是国家和君王,他始终系心怀王,不忘楚国。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凭着屈原的杰出才能,他投奔别国也许会成为将相高官,但它否定了一切离楚远游的想法,非常形象,非常真挚地表现了屈原那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
参考资料:
1、王延海 .《中国古代文学自学指南》 .沈阳 :辽宁大学出版社 ,1991 :11-14 .
参差不齐的句子形式
《离骚》吸取楚地民歌的语言特点,打破了《诗经》的四言句式,把句式加长,扩大了诗歌的容量。屈原不仅采用灵活变化的民歌句法,又在此基础上吸收了战国时散文的句法,在作品中使用了“路漫漫”、“长太息”等,从而创造了一种节奏分明而参差错落的杂言句式。《离骚》中出现了不少“言对”,即工巧的对偶:“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还出现了一些“事对”,就是上下句所用的典故相对:“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但是这类句子在屈原作品中仅占少数,参差错落的句子占着绝对的优势。从节奏效果看,《诗经》倾向于整齐匀称,屈原的作品倾向于参差错落。一般来说,《诗经》中的诗以四字句为典型句式,句中是二二节奏;《离骚》的典型句是五、六字句,句中常常是三三或三二节奏。“四言简质,句短而调未舒;七言浮靡,文繁而调易杂”。《离骚》既非四言,也非七言,而是句式灵活多变的自由体,“折繁简之衷,居文质之要”,语言节奏自有独到的妙处。交叉使用五字句、六字句、七字句、九字句,通过字数的增加与减少,有意造成跌宕起伏的语言节奏,形成《离骚》特殊的语言节奏美。
错落变化的句子结构
《离骚》与《诗经》的区别在于,当上下两句有可能形成对偶的时候,《离骚》有意识地变换词语的结构形式,使之具有错落之美,如“驾八龙之蜿蜿兮,载云旗之委蛇”、“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蜿蜿”与“委蛇”是叠音词与连绵词相对,“掩涕”与“浪浪”是词组与叠音词相对,对应的词语或词组结构发生变化,是为了使语言形式发生变化,从而形成诗歌语言的节奏变化。《离骚》“乎”和“于”的用法,很能说明屈原有意追求错落的特点。“《离骚》语法,凡二句中连用介词‘于’‘乎’时,必上句用‘于’,下句用‘乎’,‘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胥其例也。”
《离骚》大量使用双音实义二字结构,大量使用连绵词:耿介、謇謇、冉冉、郁邑、岌岌、菲菲、歔欷、逍遥、相羊、周流、啾啾,等等。双声、叠韵、重言,错杂相间,极大地丰富了诗歌的节奏感和音调美。
“兮”字的普遍使用
“兮”字在屈原的作品中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离骚》中即普遍使用。“兮”字并非《楚辞》所独有,在北方文学中也较早地、大量地使用,“十五国风”中除《秦风》外,十四国风中都有“兮”字出现,而且多达236次。《诗经》中的“兮”字一般是用在句末,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兮”字的典型句式;还有用在句中的句子,如“宽兮绰兮”、“伯兮朅兮”,但是这样的用法相对来说只占少数。到屈原的作品,“兮”字用得更为广泛,而且有比较严格的规律性,用“兮”虽然不是屈原作品的特长,但是用得奇特、富有创造性并因此成为屈原作品语言形式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屈原划时代的创造。从《离骚》来看,两句用一“兮”字,用在奇句末尾,这种用法对调整诗歌节奏起着很大作用。“兮”本来是个语助词,许慎说:“兮,语所稽也”,段玉裁说:“语于此而少驻也,此与‘哉,言之间也’相似”。从屈原作品使用的情况看,“兮”都是语气助词,如果译成现代汉语,相当于语气词“呵”。郭沫若、闻一多认为“呵”是“兮”字的本音。1973年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老子》,凡今本《老子》的“兮”都写作“呵”,证明郭、闻二位先生的推断是有根据的。如此“兮”字的作用主要是强化情感、延长音节、调整节奏,增强诗歌语言的音乐美。
参考资料:
1、刘毓庆,方铭 .《诗骚分类选讲》 .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7 :219-222
深深植根于现实盼积极浪漫主义
中国文学观实主义和浪漫主义这两种创作方法源远流长,现实主义导源于《诗经》,浪漫主义导源于《楚辞》。《离骚》的浪漫主义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是强烈的浪漫主义精神。《离骚》展现了作者爱国主义的崇高理想和为实现这种理想而百折不挠的斗争精神。他殷切希望楚国能实行修明法度、举贤授能的“美政”,再现尧舜禹汤文武和三后那样的自己心目中的盛世,所以他极力赞颂道:“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他为了理想,坚持不懈,上下求索,九死未悔。第二是大量的浪漫主义手法。作者插上幻想的翅膀,尽情驰骋,这在诗的第二、三两大段里有充分的表现。如上款帝阍一节,诗人幻想在太空中翱翔,早晨从南方的苍梧山出发,傍晚便到了西北昆仑山上的悬圃。他在太阳洗澡的咸池给马喂水,在太阳升起的扶桑树下总辔启行。月神、风神、雷师、凤鸟、飘风、云霓一大群神物前呼后拥。神游西天一节,写他驾飞龙、鸣玉鸾,从天津启程,取道昆仑,渡赤水,过流沙,经不周,到西海。想象丰富奇特,境界恍惚迷离,场面宏伟壮丽。
比兴手法的运用
《离骚》继承并发展了《诗经》的比兴传统。其具体表现为:在广度上,它较多地应用比喻,构成庞大的比兴系统;在深度上,较之《诗经》更为注意比兴中“此物”与“彼物”的内在联系,用作比喻的事物与全篇所表达的内容统一,富有象征性。如诗中用“美人”喻指楚怀王,用“众芳”喻指群贤,用“椒、桂、蕙、茝”四种植物喻群贤,用香草“荃”喻楚怀王等等,把比兴与表现的内容合而为一,使诗中的意名胜具有了象征意义。
对比手法的运用
屈原在其诗篇中,以远古的尧、舜贤君的“耿介”、“既遵道而得路”与桀、纣暴君的“猖披”、“夫唯捷径以窘步”相对照,用以劝谏楚王要走正确的治国之路。又以“恐年岁之不吾与”和“惟夫党人之偷乐兮”相对照,使自己的热心为国与小人的苟且偷安形成鲜明对比。
抒情中有故事情节的叙述。
抒情诗一般没有故事情节。《离骚》是一首长篇政治抒情诗,抒发其忠而被疏的愤懑之情。但是诗中的前一部分里叙述了自己的家世、出生和被疏的事实,后两部分里更虚构了女嬃詈原、陈辞于舜,上款帝阍、历访神妃,灵氛占卜、巫咸降神、神游西天等一系列幻境,使这首抒情诗具有了故事情节的成分。看来似乎山穷水尽,眨眼又是一番新的景象,波澜起伏,百转千回,从而把叙事诗和抒情诗融为一炉。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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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约公元前340—公元前278年),中国战国时期楚国诗人、政治家。出生于楚国丹阳秭归(今湖北宜昌)。战国时期楚国贵族出身,任三闾大夫、左徒,兼管内政外交大事。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一举攻破楚国首都郢都。忧国忧民的屈原在长沙附近汩罗江怀石自杀,端午节据说就是他的忌日。他写下许多不朽诗篇,成为中国古代浪漫主义诗歌的奠基者,在楚国民歌的基础上创造了新的诗歌体裁楚辞。他创造的“楚辞”文体在中国文学史上独树一帜,与《诗经》并称“风骚”二体,对后世诗歌创作产生积极影响。...
屈原。屈原(约公元前340—公元前278年),中国战国时期楚国诗人、政治家。出生于楚国丹阳秭归(今湖北宜昌)。战国时期楚国贵族出身,任三闾大夫、左徒,兼管内政外交大事。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一举攻破楚国首都郢都。忧国忧民的屈原在长沙附近汩罗江怀石自杀,端午节据说就是他的忌日。他写下许多不朽诗篇,成为中国古代浪漫主义诗歌的奠基者,在楚国民歌的基础上创造了新的诗歌体裁楚辞。他创造的“楚辞”文体在中国文学史上独树一帜,与《诗经》并称“风骚”二体,对后世诗歌创作产生积极影响。
赴鄂道中五首 其四。近现代。钱钟书。弈棋转烛事多端,饮水差知等暖寒。如膜妄心应褪净,夜来无梦过邯郸。
雨中有怀。明代。许继。入春几晴光,物意转萧涩。冰雪寒尚余,云阴昼常集。清晨林端望,两目纵所及。白水天际浑,青山雨中湿。飞来双幽鸟,复向花上立。心赏不可同,何以舒怏邑。
四月十一日唐山丸舟中。清代。郑孝胥。东趍正见江流尽,北顾胶湾玉半环。欲向蓬莱寻左股,却临渤澥照衰颜。禁方谁信老不死,乐府空歌往复还。来日抱书依草莽,埋头试养气如山。
明眸秀色,别是天真潇洒。更鬓发堆云,玉脸淡拂轻霞。醉里精神,众中标格谁能画。当时携手,花笼淡月,重门深亚。巫峡梦回,已成陈事,岂堪重话。谩赢得、罗襟清泪,鬓边霜华。念□伤怀,凭阑烟水渺无涯。秦源目断,碧云暮合,难认仙家。
丑奴儿慢/采桑子慢。宋代。蔡伸。明眸秀色,别是天真潇洒。更鬓发堆云,玉脸淡拂轻霞。醉里精神,众中标格谁能画。当时携手,花笼淡月,重门深亚。巫峡梦回,已成陈事,岂堪重话。谩赢得、罗襟清泪,鬓边霜华。念□伤怀,凭阑烟水渺无涯。秦源目断,碧云暮合,难认仙家。
题钟山新寺后三日钦蒙圣制和章感遇之余谨再。明代。蒲庵禅师。莲花塔户镜容开,设利流光月满台。江吼鼍声东海去,地蟠龙势北山来。云中梵呗和仙乐,天上香盂送佛斋。盛世只今隆外护,匡宗须藉仲灵才。¤
瑞鹤仙(鄂州)。宋代。吕胜己。金枝联玉叶。世代有宗英,声华烨烨。君侯更超绝。抱不群才气,壮图英发。津途轨辙。□武上、青宵迥别。自玉阶、契合君王,拍拍满怀风月。奇绝。身居萧散,志在功名,眼高天阔。恩来魏阙。长江上驻旌节。待胡尘有警,纶巾羽扇,谈笑周郎事业。恁时看、国倚强宗,诏褒伟烈。
题《太平天国战史。。柳亚子。旗翻光复照神州,虎踞龙蟠拥石头。但使江东王气在,共和民政自千秋。
当世家观画。宋代。梅尧臣。冰蚕吐丝织纤纨,妙娥貌。玉轻邯郸。曲眉浅脸鸦发盘,白角莹薄垂肩冠。铜青罗日月团,红裙撮晕朝霞乾。手中把笔衵小字,字以通情形以观。形随画去能长好,岁岁年年应不老。相逢熟识眼生春,重伴忘忧作萱草。
宋四厢乐歌廿首 其十九。南北朝。王韶之。礼有容,乐有仪。金石陈,干羽施。迈武护,均咸池。歌南风,舞德称。文武焕,颂声兴。
送陈同佥。唐代。王翰。马首出城东,将军胆气雄。旌旗明苦日,笳吹动悲风。早雪三边恨,宁誇百战功。相期春草色,处处凯歌同。
次韵再答子因。宋代。叶梦得。人事纷纷去不留,客心空感大江流。已拚瓠落真何用,那得钟鸣尚不休。邻里朱陈无别社,江山李郭有同舟。若为便觅苕溪路,六月明珠剥芡头。
大不逾粟许,飘散人间,直恁清烈。管领芳樽,底事不渠屑。中夜庭前,小山丛畔,韵度从来别。那更今年,留连秋色,将傍菊月。
堪羡纱窗,胆瓶斜浸,浅酌低讴,人花双洁。恼杀多情,一见一回悦。生怕朝来,梧桐过雨,把花神摧折。倩取骚人,黄香作传,笔未宜绝。
醉蓬莱(和韵)。宋代。李曾伯。大不逾粟许,飘散人间,直恁清烈。管领芳樽,底事不渠屑。中夜庭前,小山丛畔,韵度从来别。那更今年,留连秋色,将傍菊月。堪羡纱窗,胆瓶斜浸,浅酌低讴,人花双洁。恼杀多情,一见一回悦。生怕朝来,梧桐过雨,把花神摧折。倩取骚人,黄香作传,笔未宜绝。
感怀 其七。元代。王冕。浮生失故业,穷岁无宁居。朝行汧陇间,暮止沧海隅。凄其风雨交,饥寒呆泥涂。寥寥太古怀,目击谁与俱?齐君不好瑟,嬴氏不爱儒。举世媚同尘,出类为疏迂。何如归去来?且作耕田夫。
移家暂寓虎踞石,门巷复见乌衣王。雏凤长鸣协钟吕,宏音亮节皆琅琅。
东西各驾青雀舫,山水收以古锦囊。巫山之高不可极,长江之水难为量。
题忆雪楼江山无尽图送紫诠王使君之官川南次留别原韵 其二。清代。陈恭尹。移家暂寓虎踞石,门巷复见乌衣王。雏凤长鸣协钟吕,宏音亮节皆琅琅。东西各驾青雀舫,山水收以古锦囊。巫山之高不可极,长江之水难为量。悬帆今月已春暮,计程到日应秋阳。送君不妨屡水宿,几人同卧舟中床。问年我已逾耳顺,将髭君亦添新霜。九州宇宙本窄狭,后期未可云渺茫。将寻幽约指吴越,更揽宿莽过沅湘。待君旌节自蜀出,玺书惠下云天长。新篇不厌读数回,老脚尚可同趋跄。且题此卷作后验,恍如身复当楼窗。迷濛远近翠欲滴,不辨扬越并燕梁。高歌激昂以赠我,平生意兴因飞翔。安得如鸟有羽翼,从君唱和逾三泷。
水调歌头 显性理 清庵莹子语录卷六案李道纯。元代。李道纯。至道无言说,神功妙莫量。本来具足,添之无碍减无妨。不在多闻广学,只要潜通默会,定里细参详。个中端的意,元不离中黄。圆陀陀,光烁烁,现堂堂。无余无欠,通身无象合真常。只这而今默识,便是当年弥勒,直下要承当。开放顶门眼,遍界不能藏。宗女同昌公主唐多令词,南史宋帝时点绛唇唐多令词,皆道纯伪托。
送陈随隐江西。宋代。黄力叙。诗在天地间,风清月明处。若为深闭门,而可觅佳句。夫君小元龙,豪气隘区宇。青春发诗材,秀茁长膏雨。流水与行云,吾不见滞住。乘月涤吟毫,玉碗三危露。超诣自透脱,悟在观剑舞。入宫画蛾眉,胡为众女妒。君诗亦何憾,千载一时遇。向也诗道昌,吟声喧禁御。应制沈香亭,龙巾曾拭唾。今焉诗道厄,短筇策江路。悲啸梁甫吟,侘傺离骚赋。浮云时卷舒,睨此知出处。此其随之义,大隐会境趣。天地梅又春,风紧雪飞絮。一笠灞桥驴,吟鞍且临汝。得句从人传,传今亦传古。要知是家传,审言以传甫。传之而又传,衣钵传宗武。
歌风台。明代。王弘诲。晓发长亭沛上过,霸图新感汉山河。谋臣已逐藏弓尽,猛士徒劳击筑歌。戏马台空秋草合,斩蛇泽在暮烟多。祇今夏镇沙堤上,无限春风送夕波。
和南质张学士敏之见赠七首 其一。元代。耶律楚材。桃源刘,凤楼萧,镌冰斲玉哦通宵。珠玑错落照兰室,龙蛇偃蹇蟠霜绡。和我新诗使予起,却得琼瑰酬木李。边城十载绝知音,琴断七弦鹤亦死。而今得识君恣容,胸中郁结涣然空。诗坛君可据上位,笔力我甘居下风。笔阵文场宽且绰,驰骋看君能矍铄。学海波澜千顷陂,厌饫经书烂该博。几时把手潇湘边,生涯自有壶中天。鸣榔一笑舟浮莲,沧波万里凝苍烟。
寄贺杜荀鹤及第。唐代。殷文圭。一战平畴五字劳,昼归乡去锦为袍。大鹏出海翎犹湿,骏马辞天气正豪。九子旧山增秀绝,二南新格变风骚。由来稽古符公道,平地丹梯甲乙高。
自元符宫上大茅峰憩晓霞阁。清代。洪亮吉。申旦不复眠,视此崖上月。初阳尚未升,了了见仙阙。冥濛松树外,复见一星没。楼北客尚眠,楼西窗已豁。蓝舆顾不至,久待意郁勃。二里抵一泉,流清鉴毛发。延回积千转,磊磊出山骨。原野何郁迂,阴云气飘忽。层楼自孤迥,毁壁尚高揭。原田间山麓,百复不居一。岁歉民气怒,山行寡完褐。犁锄复群聚,草树经㔉掘。野雉不敢飞,穷搜入狐窟。疲踪愿登阁,幽想已入樾。曾言富仙酿,斟酌苦易竭。亦感生计微,年荒未收秫。
咏怀十首。明代。陈第。吾闻阴子春,数年一洗足。又闻何佟之,一日十数浴。两者倘相逢,微言逝难告。鹤长非所断,凫短非所续。道义即深明,启发因流俗。嗟哉极高言,至死藏心曲。¤
同杨亦琳胡伯连舟中限韵。明代。李之世。笑对蜗角逐名场,一叶寒江去共忙。忧国尚衔腔里血,劳生难扫鬓边霜。閒商饮户杯深浅,卧听更筹话短长。酒祟诗魔降未得,羡君神力似金刚。
空山十首 其二 山有松。明代。郭之奇。斯晨斯夕,向谷舒情。何石堪语,有松自鸣。玄霜独抱,景风是迎。山泉竞落,海潮罢行。我闻其远,潜真遗荣。悠悠人世,孰求此声。
赠天台徐秋岩。宋代。顾逢。马乳真堪摘,曾参日观师。云随笔落处,月上架来时。写意元非画,无声只是诗。寒藤吹不动,颗颗自攒枝。
送袁果山经历之潮阳。元代。雅琥。潮阳赞府之官去,犹是薇垣白发郎。天上故人悬夜榻,海边候吏促春装。翠绡卷雨蕉花老,火齐然云荔子香。终日韩香对帘幕,只愁简牍破诗忙。
墨梅。元代。宋无。生意玄烟裹,春工毛颖中。枝头两三蕊,开不假东风。似到孤山下,斜枝入眼中。分明岁点雨,欲折又成空。
绿珠井。南北朝。邹浩。玉容捐委画楼尘,一死甘酬石氏恩。古庙有碑旌节义,西风无主逐香魂。孤村夜静鸣归鹤,双岭云寒唳断猿。试向绿萝寻旧迹,断碑遗井见清源。
次韵七兄龟山道中。宋代。张耒。连山赴灵龟,石脚叠如积。巍峨黄金刹,负此鳌背力。孤舟系东风,淮雨暗春色。朝来一怅望,别此岩下石。危樯鼓帆腹,轻橹跨浪脊。林分岸忽尽,鸟去天末极。远游快新瞩,胜事旋陈迹。怅此故里违,尘驾何时息。
石塘山家。元代。刘崧。陇麦高低径路斜,小池杨柳带人家。东菑午饷柴门静,一犬篱根卧落花。
八月十二日再入都。宋代。苏泂。野色连山碧,时光似木流。邹阳仍是客,李广不封侯。业已诗中老,何须病始休。草根萤一点,寂照万端忧。
宿张家店,壁间有赵民则一绝句,云舍策投床。宋代。杨万里。督邮不敌客愁浓,那更秋宵一笛风。公子何曾知许事?旷怀也解与人同。
梁三朝雅乐歌 俊雅 一。南北朝。沈约。设官分职。髦俊攸俟。髦俊伊何。贵德尚齿。唐乂咸事。周宁多士。区区卫国。犹赖君子。汉之得人。帝猷乃理。
再游雅山分韵得秋字。明代。陈镒。人生宇宙内,起灭同浮沤。云胡事形役,局局怀抱忧。今我及数子,萧散真寡俦。已无外物絷,偶往成胜游。佳哉雅山境,翠竹森琳球。复此展清宴,兴逸聊赓酬。林深鸟雀聚,原旷禾黍稠。时序良易迈,不乐将焉求。回途更延览,天风荡衣裘。薄暮微雨过,轻寒酿深秋。
小园落成 其八。清代。李振钧。岂独爱吾庐,还宜读我书。多文花样富,善问竹心虚。白社莲开早,青毡月上初。名园思取义,端为励三馀。
再扈从游小山二首。宋代。过孟玉。中官促召走双骖,诏许从游圣泽覃。历览仙山瞻凤阁,径行禁籞识龙潭。万方宁谧宜游豫,一曲升平乐宴酣。浅薄承恩愧无补,原歌风雅继周南。
渔歌子。清代。李玉照。秋思萦怀懒赋诗。黄昏深院月来迟。人静处,漏残时。一片幽情祗自知。
宫使待制舍人赵公挽诗三首。宋代。李弥逊。忆昨司青琐,公时对此薇。午轩评陈草,晓殿缀朝衣。金石平生契,人琴此日非。白头情易感,无泪与君挥。
题耕织图二十四首奉懿旨撰。元代。赵孟頫。农家值丰年,乐事日熙熙。黑黍可酿酒,在牢羊豕肥。东邻有一女,西邻有一儿。儿年十五六,女大亦可笄。财礼不求备,多少取随宜。冬前与冬后,昏嫁利此时。但愿子孙多,门户可扶持。女当力蚕桑,男当力耘耔。
石左藏挽诗二首 其二。宋代。文同。昔年陪宴上岷台,一听新歌一举杯。此会如今嗟已矣,拟将何调寄馀哀。
咏怀诗五首 其三。魏晋。支遁。晞阳熙春圃,悠缅叹时往。感物思所托,萧条逸韵上。尚想天台峻,仿佛岩阶仰。泠风洒兰林,管濑奏清响。霄崖育灵蔼,神蔬含润长。丹沙映翠濑,芳芝曜五爽。苕苕重岫深,寥寥石室朗。中有寻代士,外身解世网。抱朴镇有心,挥玄拂无想。隗隗形崖颓,囧囧神宇敞。宛转元造化,缥瞥邻大象。愿投若人踪,高步振策杖。
奉和经略庞龙图延州南城八咏 其二 供兵硙。宋代。司马光。晨暮响寒泉,飞轮驶风转。士饱气益振,轻与先零战。
焚胜梅香。元代。刘秉忠。春风吹灭小檠釭,梦断炉香结翠幢。檐外杏花横素月,恰如梅影在西窗。
过郑广文旧居(郑虔)。唐代。李商隐。宋玉平生恨有馀,远循三楚吊三闾。可怜留著临江宅,异代应教庾信居。
牡丹盛开对之感叹寄秘阁侍郎。宋代。李昉。白公曾咏牡丹芳,一种鲜妍独异常。眼氏见伊真国色,算头闻者是天香。朝含宿雨低垂泪,晚背残阳暗断肠。多病老翁争奈向,寄诗遥问少年郎。
幽居。宋代。张咏。落花时节掩关初,请绝江城旧酒徒。满屋烟霞春睡足,一溪风雨夜灯孤。易中有象闲消息,身外无求免叹吁。多谢岩僧频见访,欲回流水又踟蹰。
林为之送笔戏赠。宋代。黄庭坚。阎生作三副,规摹宣城葛。外貌虽铣泽,毫心或麤粝。功将希栗尾,拙乃成枣核。李庆缚散卓,含墨能不泄。病在惜白毫,往往半巧拙。小字亦周旋,大字难曲折。时时一毛乱,乃似逆梳发。张鼎徒有表,徐偃元无骨。橅画记姓名,亦可应仓卒。为之街南居,时通铃下谒。晴轩坐风凉,怪我把枯笔。开囊扑蠹鱼,遣奴送一束。洗砚磨松煤,挥洒至日没。蚤年学屠龙,适用固疏阔。广文困齑盐,烹茶对秋月。略无人问字,况有客投辖。文章寄呻吟,讲授费颊舌。闲无用心处,雌黄到笔墨。时不与人游,孔子尚爱日。作诗当鸣鼓,聊自攻短阙。
题张于潜画轴五首 其五。宋代。释居简。飙生凉腋策茶勋,欲御刚风度海云。任是蓬莱更高处,叫苍生苦有谁闻。
送兰古春往淞江兼寄杨林寺如一庵 其二。明代。唐之淳。松上好山川,曾游二十年。云连双树下,天与一僧传。海日生斋钵,江华起法筵。杨林烦与问,何日买归船。
次荔支韵赋 其一。明代。陈谟。猩红染就锦苞肥,解映金袍与绣衣。几度醉吟芳树下,浑疑夜燎续朝晖。
次韵陈维允姑苏钱塘怀古四首 其一。元代。倪瓒。酿酒剑池水,玉壶清若无。挥杯送落月,山鬼共歌呼。松间灯如漆,白骨漫寒芜。
晨兴。宋代。释文珦。晨兴启蓬户,当面来清风。初日丽乔林,光影尤玲珑。悠然与心会,物物皆冲融。得丧岂吾事,此道足自终。
送王太博出镇桂林。宋代。魏野。主上求人镇大潘,桂林虽远莫嗟叹。薛能嘉树非真命,韩愈潮阳是谪官。甘雨将沾蛮草润,仁风先扫瘴烟残。龙钟不得相随去,愿寄州图枕石看。
答陶生羽渐寄诗。明代。李昱。青袍白发归田后,依旧山林隐者风。骐骥总宜肥苜蓿,凤凰终亦老梧桐。要知维翰过裴皞,未许康成别马融。十幅蒲帆挂烟雨,江流元不限西东。
送萧举人归永州寿亲。明代。罗玘。不瞻䨥白发,已是几青春。曾作还家梦,终非戏綵身。南山天共老,东海古无津。此意谁应识,潇湘行路人。
观永叔集古录。宋代。梅尧臣。古碑手集一千卷,河北关西得最多。莫怕他时费人力,他时自有锦蒙驰。
游瞻园和香亭同年兼呈东浦方伯及在坐诸君八首 其二。清代。姚鼐。开第从徐氏,元功得赏延。飞龙天子去,乔木世臣传。室榻神疑在,山亭迹邈然。时将青简事,回忆绿尊前。
谒金门·天色晚。宋代。赵廱。天色晚。云外一筝斜雁。独凭阑干秋满眼。菊花寒尚浅。叶落香沟红泛。懒把新诗题怨。何处笛声三弄断。月迟帘未卷。
喜弟观得孙弥月数句识之。宋代。陈著。我昔四十七,正室熊始抱。命蹇坐迟晚,不及含饴笑。今汝绝胜我,较我一年早。手抚宗嫡孙,况有眉寿老。汝心当何如,喜气浮襁褓。何幸亲见之,是子当跨灶。深源出芳流,盛德受丰报。家庆三世图,人閒如此少。弥月汤饼席,云气尊与少。欢极不知醉,老怀得倾倒。平生汝从我,笃友肝胆照。凛然来者惧,今乃知有绍。回首我回儿,贤否虽未料。庶如我汝心,世世式相好。
春日陪侯侍御游洪岩用卢大参韵 其六。明代。霍与瑕。恺悌见仪刑,从容侍杯酒。明月照孤桐,和风吹细柳。
杂诗 其二。宋代。陈景元。扁舟发金阊,乘流至吴兴。吴兴古都会,柔桑环水城。四月育新蚕,室家俱不宁。弱羽拂蚕子,但恐伤其生。夜深閟镫火,时听食叶声。缫丝贵白素,落釜乞余盈。经纬为谁理,丝丝辛苦成。妇子熟筹计,可以代春耕。束缚未遑售,里吏扣柴荆。
南园杂诗六首·修酴醾架。宋代。司马光。贫家不辨构坚木,缚竹立架擎酴醾。风摇雨渍不而久,未及三载俱离披。往来遂复废此径,举头碍冠行絓衣。呼奴改作岂得已,抽新换故拆四篱。来春席地还可饮,日色不到香风吹。
嘲元宰相。宋代。江万里。钓得金鳌休便休,何须垂上钓鱼钩。昨宵试向江头望,明月芦花别是秋。
玉麟堂会诸司观牡丹酴醾三绝。宋代。范成大。莫向花前惜酒杯,一年一度有花开。浮生满百今强半,岁岁看花得几回。
已亥杂诗 15。清代。龚自珍。许身何必定夔皋,简要清通已足豪。读到嬴刘伤骨事,误渠毕竟是锥刀。
壬寅元日。宋代。方岳。一元坱圠先天易,万物胚腪太极图。自嚼梅花冰片片,无人先后饮屠苏。
送徐禹量游溧阳。明代。顾璘。宝剑青骊照国门,飘飘豪气识王孙。车前挂得椒浆去,濑渚先浇烈女坟。
冬夜读几案间杂书得六言二十首 其五。宋代。刘克庄。鬼谷弟子捭阖,东方先生滑稽。彼哉妾妇道也,上以俳优畜之。
雨后看山因忆黄世南先生诗以相招。宋代。文同。新霜夜落群梢鸣,群风刮天为早晴。南山向晓尽张列,颓岭断壑当空横。开轩一见喜无量,走上高阁临飞甍。层栏倚遍不能下,状貌秀活围双睛。奔腾远近若波良,爱极拟去中间行。此时只恨少佳客,相共叫笑夸峥嵘。我思黄子者奇士,趣向超越无俗情。手提诗笔若缘大,到处咏物物有名。我今此县颇幽僻,复在岁杪天气清。溪中鱼蟹易寻觅,林下梨栗新收盛。子如访我住旬浃,此品可备盘与觥。遂驰仆马去邀予,愿子为我聊出城。私心不独徒见子,亦愿播此山之声。子如不见不为咏,可惜此山虚此生。
游七星岩。明代。阮惟良。偷閒閒步上星岩,去去清风捲客衫。万丈烟霞归眼界,一重门洞又机缄。高低石磴仙留迹,红紫奇花鸟乱衔。醉把茅龙题翠壁,白云玄鹤满松杉。
昭君写真图引。明代。顾璘。汉宫九重类天居,宫中美人粲璚琚。姱容淑态意非一,网户文窗烟雾虚。就中绝代称明君,锦江波浪巫山云。素月嫦娥独光彩,明星玉女徒缤纷。君王行幸恣欢䁥,蛾眉短长难具悉。可怜睇盼隔重霄,竟使画图欺白日。金珠不操静女手,丹青更甚谗夫口。妍媸反覆在锱铢,移爱为憎忍相负。明珠万里沉胡沙,哀歌一曲留琵琶。今看青冢千年草,岂是夭桃三月花。君不见无盐入宫粉黛羞,齐宣美誉雄诸侯。樊姬进女虞邱罢,楚庄持麾霸天下。君王重色后隐贤,吁嗟画史欺婵娟。古来治乱各有始,为君三复关雎篇。
明堂乐章·雍和。唐代。褚亮。八牖晨披,五精朝奠。雾凝璇篚,风清金悬。神涤备全,明粢丰衍。载絜彝俎,陈诚以荐。
次韵。宋代。叶茵。懒作千年调,偷閒得几回。吟坛元不峻,俗驾可曾来。藓碧墙阴合,榴红屋角开。枕肱真乐在,饮水当传杯。
天宝宫词十二首寓感 其八。元代。顾瑛。虢国来朝不动尘,障泥一色绣麒麟。朱衣小队高呵道,粉笔新图遍写真。宝雀玉蝉簪翠髻,银鹅金凤踏文茵。一从羯鼓催春后,不信司花别有神。
感春三首。宋代。张耒。我昨西来到昌谷,主人致酒留我宿。坐中少年美如玉,高歌清欢春夜促。还家病酒对残春,东风落花吹满屋。出无与语归闭门,安得万里驰吾足。
舣篷。宋代。释居简。幻得江天小,阴晴便合宜。未将红蓼种,先报白鸥知。贴水云千点,窥檐月半规。归僧敲竹户,只作扣舷疑。
题胡思斋水禽墨戏四首 其三。元代。刘崧。黄芦风袅袅,相逐下晴矶。却忆秋江上,衔书来去飞。
盛仲交自金陵至集于乔舍人小园。明代。黎民表。坐荫凉云好,轻衣未觉寒。月临花树午,春逼鸟声残。满酌秦淮酒,新弹贡禹冠。柳条时拂拭,浑作故人看。
次竹溪所和薛明府镜中我诗三首。宋代。刘克庄。物我乖离果孰亲,色空捏合本非真。金狨马上惭穷相,玉镜台中识幻人。南北宗禅皆具眼,东西施貌各含颦。眉间一点元无喜,颊上三毛岂有神。
十日发祁阳。宋代。项安世。蟋螭结蚓走长坡,百尽苍烟出女萝。削柿徵膏怜俗薄,和泥封痏谢官多。辉辉野日晞寒发,索索刚风起细哦。幸自本无饥渴虑,不知事此婆娑。
颂古九十八首。宋代。释印肃。鼻孔辽天老古锥,入泥入水惊贫儿。死中得活机锋疾,不断玄风彻紫微。
复送慈公还虎丘山。宋代。林逋。孑孑归樯五两翻,香林禅石抱云根。单囊憩罢还微笑,却是青山不出门。
再用前韵三首。宋代。陈棣。堕地何劳顾甑盆,事同电往不堪论。归休我愿白驹谷,登用君宜金马门。气习肯随流俗变,笑谈如见古人存。词源清彻如甘井,愈汲方知愈不浑。
题杨郎所制五采匹笺歌赠自明杨徵士。元代。刘崧。杨郎手持一匹笺,邀我放笔题长篇。自言新制三百幅,忍贫不博黄金钱。浣花濯锦何绚烂,湘渌凝春起波澜。晶荧色夺赤石髓,腻滑光浮青玉案。人言杨郎此笺真可传,岂知綵笔炼墨尤精坚。云窗朝拔霜兔颖,石室夜扫松花烟。一生攻苦事文墨,长恨科名收不得。穷年白发侍甘旨,负米升堂更愉色。杨郎杨郎莫漫沽,古人岂必今人殊。由来绝艺可名世,况尔世叶当文儒。益州十样今复见,糜角松纹炯成片。苍龙腾雾起勺水,紫凤衔图出深殿。我惭世好百不谐,学书局促空寒斋。霜馀柿叶不可拾,但觉枯砚在尘埃。感君孝养怜君苦,会且蜚声群玉府。自掞玄云答远情,江风飒飒鸣秋雨。
怀陈燮。明代。释函可。长缨欲请恋荷衣,踯躅长途剑屡挥。亲老有身难许国,天倾无地可扃扉。乘槎瘴海空相吊,谪戍寒边苦未归。朋好已稀须已白,不知何处奉慈帏。
送兵部陆学士赴漕闽中。宋代。胡宿。宣风一面得瓯闽,丹舸乘流破月痕。玉色暂辞当牖坐,衣香初隔止车门。帝台回望相竿远,仙峤重过射的存。曾颂天禧金石刻,定应宽利赋朝恩。
题句容学博冯墨香小照。清代。姚鼐。我于江宁城,始接冯君䫉。萧静有古韵,当座展圭瑁。固知其中异,清绝远尘淖。而今对此图,睇视目增眊。审知为子真,指说赖前告。写真自古难,神艺有深造。点晴加颊豪,用意孰能到。后世图太多,往往杂仁暴。卷轴纷牛毛,题咏乱蝉噪。君实精六法,自摹山水乐。㫺贤缣素遗,穷辨极窔奥。仓卒命俗工,胡亦同众好。想处山泽仪,局以入黉校。士有笑吟披,奠乃分臂臑。学舍小如舟,请邻仍祀灶。谁知旷世怀,天宇大哉謷。抑郁无与言,写图寔寄傲。工拙固勿论,似否亦弗较。譬若影罔两,等是无持操。又若太虚云,约略状旌纛。与古写真意,迹本不同蹈。此理如不然,姑纵吾言耄。雨霁天欲霜,候迫风落帽。邀子野鹤态,试鼓青溪棹。一醉酬廪秋,相对蘧然觉。
遐龄十景 其六 缑岭朝霞。明代。李昌祺。晨暾乍出上榑桑,散作奇文五色章。旸谷影高争焕烂,赤城标建远微茫。曾为烧佛禅师号,复作修仙道士粮。若使有缘逢子晋,便求咽嗽上升方。
黑潭龙-疾贪吏也。唐代。白居易。黑潭水深黑如墨,传有神龙人不识。潭上架屋官立祠,龙不能神人神之。丰凶水旱与疾疫,乡里皆言龙所为。家家养豚漉清酒,朝祈暮赛依巫口。神之来兮风飘飘,纸钱动兮锦伞摇。神之去兮风亦静,香火灭兮杯盘冷。肉堆潭岸石,酒泼庙前草。不知龙神享几多,林鼠山狐长醉饱。狐何幸,豚何辜,年年杀豚将喂狐。狐假龙神食豚尽,九重泉底龙知无。
克者何?能也。何能也?能杀也。何以不言杀?见段之有徒众也。
段,郑伯弟也。何以知其为弟也?杀世子、母弟目君,以其目君知其为弟也。段,弟也,而弗谓弟;公子也,而弗谓公子。贬之也。段失子弟之道矣,贱段而甚郑伯也。何甚乎郑伯?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
郑伯克段于鄢。先秦。谷梁赤。 克者何?能也。何能也?能杀也。何以不言杀?见段之有徒众也。 段,郑伯弟也。何以知其为弟也?杀世子、母弟目君,以其目君知其为弟也。段,弟也,而弗谓弟;公子也,而弗谓公子。贬之也。段失子弟之道矣,贱段而甚郑伯也。何甚乎郑伯?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 于鄢,远也,犹曰取之其母之怀之云尔,甚之也。 然则为郑伯者,宜奈何?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
丙子岁三月十有二日游嵩山宿峻极中院时天气。宋代。李廌。风回荔萝香,意与尘气别。杳杳云际钟,皎皎松上月。触焉感幽处,蜡屐俟明发。
十样花 其五。宋代。李弥逊。陌上风光浓处。最是海棠风措。翠袖衬轻红,盈盈泪,怨春去。黄昏微带雨。
红梅。宋代。何澹。冷淡梳妆不入时,故将粉面以朱施。风标可作孤山殿,枝叶能令北客疑。及与松筠论旧故,未容桃李强追随。芳名亦占群花上,所恨无功到鼎彝。
过莆城怀别刘后村中书因以奉寄。宋代。胡仲弓。模楷丛为属李膺,皋比授业我何能。倚墙甚欲重参请,恐累龙门不敢登。
蒲州八咏 其四 首阳晴雪。金朝。段成己。薇歌一曲对西山,万古清愁老翠峦。望断空岩人不见,光摇银海玉峰閒。
次韵单君范行李中诸诗前数章自道后二章为单。宋代。陈著。心如古井不生澜,无奈形骸寄两閒。老境阳春亦风雪,危时明月自江山。琴书有旧聊相与,门户虽贫未是閒。儿女不知何世界,劝传花事已斓斑。
扈从还洛呈侍从群官。唐代。李峤。四海帝王家,两都周汉室。观风昔来幸,御气今旋跸。雷奋六合开,天行万乘出。玄冥奉时驾,白拒参戎律。后队咽笳箫,前驱严罕毕。辉光射东井,禁令横西秩。帐殿别阳秋,旌门临甲乙。将交洛城雨,稍远长安日。邙巩云外来,咸秦雾中失。孟冬霜霰下,是月农功毕。天道向归馀,皇情美阴骘。行存名岳礼,递问高年疾。祝鸟既开罗,调人更张瑟。登原采讴诵,俯谷求才术。邑罕悬磬贫,山无挂瓢逸。施恩浃寰宇,展义该文质。德泽盛轩游,哀矜深禹恤。申歌地庐骇,献寿衢尊溢。瑞色抱氤氲,寒光变萧飋.宗枝旦奭辅,侍从王刘匹。并辑蛟龙书,同簪凤凰笔。陶甄荷吹万,颂汉归明一。欢与道路长,顾随谈笑密。叨承廊庙选,谬齿夔龙弼。喜构大厦成,惭非栋隆吉。
蒋监事济民出主靖安簿盖不得于其长也为题其秋塘白鹭图送之。明代。顾清。曾逐青云上绣衣,龙墀晴日飏朝晖。天风不碍江湖迹,还向秋塘自在飞。
挽宋岩老参议。宋代。陈傅良。少小修藏近市朝,亦非着意混渔樵。不为御寇犹争席,好说渊明更折腰。一饭重违凡子约,千金终却故人招。送车几两交相唁,我独难忘最久要。
点绛唇。宋代。冯时行。绛唇作别十日春风,吹开一岁间桃李。南柯惊起。归踏春风尾。世事无凭,偶尔成忧喜。歌声里。落花流水。明日人千里。
偶成。宋代。喻良能。寓居东青城北端,夏室阴阴簟色寒。瓜盘那复集蝇蚋,研沼似欲生波澜。奇奇怪怪石几壑,谡谡苍苍竹数竿。枕扇衣斑自不恶,时文思索愧空餐。
春暮寄元九。唐代。白居易。梨花结成实,燕卵花为雏。时物又若此,道情复何如?但觉日月促,不嗟年岁徂。浮生都是梦,老小亦何殊?唯与故人别,江陵初谪居。时时一相见,此意未全除。
读律 其二。清代。黄定齐。律载偶未该,上下穷附比。不于律中求,终难协成轨。律在通其变,疑先析其似。律意全在胸,律文皆渣滓。纲举目自张,体失用何恃。泛言疑从轻,畸轻岂云是。
四怨三愁五情诗十二首。二愁。唐代。曹邺。涧草短短青,山月朗朗明。此夜目不掩,屋头乌啼声。
醉作观音像仍为书赞三首。宋代。白玉蟾。顶戴弥陀呈丑拙,手持杨柳惹尘埃。纵饶入得三摩地,当甚街头破草鞋。
婺源胡氏屏山楼。唐代。郑玉。楼外青山列翠屏,矮窗放入眼增明。丹青花草春描画,水墨林泉秋写成。变化四时无俗韵,登临千古有馀清。高人对此不容语,独倚阑干看晚晴。
菩萨蛮(题莲花庵)。宋代。吕胜己。岭猿啸罢千山碧。小庵虚室团团白。庵在小山头。从来少客游。道人方打坐。举袖来迎我。问我此来因。拈花与道人。
重过拂水山居经宿遂撤新楼开竁域主人复申墓。明代。程嘉燧。隔岁寒梅压路横,过年风槛纸窗鸣。岩扉静掩涓涓户,山阁俄开郁郁城。新表伫归华鹤语,生刍与怅白驹行。松堂丙舍仍招隐,投老看君誓墓情。
胡笳曲·九拍。宋代。文天祥。午夜漏声催晓箭,寒尽春生洛阳殿。汉主山河锦绣中,可惜春光不相见。自胡之反持干戈,一生抱恨空咨嗟。我已无家寻弟妹,此身那得更无家。南极一星朝北斗,每依南斗望京华。
将军少年英气豪,学剑论兵谈六韬。龟纹璅甲紫丝辔,虎皮鞍鞯红锦袍。
三尺雕刀两斛力,八岁龙驹双佩刀。不愤旄头如火赤,从驾南征破蛮陌。
荆州护卫指挥陈公伯英鞍马之暇焚香吟诗高怀雅量令人起敬赋诗承教。明代。刘炳。将军少年英气豪,学剑论兵谈六韬。龟纹璅甲紫丝辔,虎皮鞍鞯红锦袍。三尺雕刀两斛力,八岁龙驹双佩刀。不愤旄头如火赤,从驾南征破蛮陌。鸿雁啼霜瘴月昏,骆驼载雪狼烟湿。羽檄流星烽火连,搴旗誓欲静三边。衔枚榆塞金疮苦,洗箭沙泉战血膻。柳营日落鸣笳鼓,玉帐筹边月当午。酒压蒲萄壮士歌,花插真珠美人舞。奏凯归来拜玉墀,天恩颁宴画楼西。汉家未数萧曹业,麟阁丹青姓字题。
调笑/调笑令。宋代。毛滂。相望。楚江上。萦水缭云闻妙唱。龙沙醉眼看花浪。正要风将月傍。云车瑶佩成惆怅。衰柳白须相向。
示张仲原秀才二首二。宋代。晁补之。城头急雨昏长川,城边清流鸥鹭闲。城西云黑电脚落,斜日正在城东山。
忆江南十九首 其十。清代。奕绘。瓶花使,憨婢与清僮。老道村氓无不可,痴婆俗子太愁侬。最妙主人公。
和滕子济考古图。宋代。程俱。我生百无味,忘怀欲捐书。翛然谢糟粕,傲睨万物初。平生蠹鱼间,习气未尽袪。朝来览千古,似历仙公壶。权舆自四目,雨粟号灵魖。天球周序陈,科斗鲁壁馀。切玉有至理,范金足良模。彭亨屹汉鼎,璀璨罗商瑚。初疑鸟遗迹,忽若龟负图。典刑尚可见,聊用举一隅。翻思杨子云,语默与道俱。岂无载酒人,相对时轩渠。奇字决鱼鲁,微言折甄舒。譬彼学耕稼,当从老长沮。滕侯饱今古,禀秀连青徐。三年考聚讼,坐判墨与儒。入眼烂珩玦,搜奇到黄虞。端令宇宙中,俯仰纵所如。我欲发其秘,联诗惭贯珠。何殊穰田祝,豚蹄操酒盂。
郊庙歌辞·仪坤庙乐章·迎神。清代。佚名。月灵降德,坤元授光。娥英比秀,任姒均芳。瑶台荐祉,金屋延祥。迎神有乐,歆此嘉芗。
定风波 和瞻园韵。清代。王鹏运。愁里清尊莫放停,笑看伶锸是归程。绕树奇鸧啼不止,曾几,旧时春色酒边青。识字毫端通画意,审音窌畔得宫声。活计安排支枕睡,谁醉,生先无梦也无醒。
楚人刘司封父母 其四。明代。王世贞。白鹿衔芝度彩云,巫山为鬓水为裙。何人得似刘纲妇,名姓双教玉帝闻。
清湘驿送祝贺州南归。宋代。范成大。海内交情两断金,离歌倡和俱吴音。桃花如雨暮春酒,竹箭有筠他日心。万里书来蜀道易,四愁诗成湘水深。田园将芜各早计,一棹五湖能见寻?
寄苏君禹二首 其二。明代。胡应麟。桂林实奇秀,千峰矗云霄。丈夫桑弧志,驱马万里遥。曲江浣尘壒,愚溪涤烦嚣。伐鼓震五岭,舞干洽三苗。昔人读书台,突兀回霞标。黄鹄一再举,宇宙参游遨。鸿篇勒琬琰,姓字留荒要。皇皇四门辟,柱石毗清朝。
上李丈尚书 其三。宋代。王之望。蓬室有姝女,颜色耀朝晖。幽独人未识,婵娟心自知。高堂悬宝鉴,美丑良不欺。借君一寸光,为妾照蛾眉。念当有所适,辞亲结罗衣。常恐妾命薄,失身轻薄儿。安得嬿婉人,白头同所归。
岁暮言怀 其一。清代。吕守曾。少年空得意,及长惯忧心。税急田难售,乡遥梦互寻。疏风怜薄醉,暮雨逼长吟。别后恒相忆,应知鬓发侵。
思平泉树石杂咏一十首。叠石(此石韩给事所遗)。唐代。李德裕。潺湲桂水湍,漱石多奇状。鳞次冠烟霞,蝉联叠波浪。今来碧梧下,迥出秋潭上。岁晚苔藓滋,怀贤益惆怅。
庚戌1790</span>元日即句 其二。宋代。章甫。东风嘘海表,蓬荜亦生春。天启三元运,人痊百病身。平安真是福,澹泊未全贫。传座从兹始,开琼莫厌频。
道经凤阳。清代。赵湛。飞楼缥渺海云孤,山顶星坛定有无。不信青田占气象,还教赤县变荒芜。瑶台归鹤悲辽水,玉寝啼鹃拜鼎湖。闻说梵宫遗宝衲,月明珠树少栖乌。
和文潜试院道旧。宋代。晁补之。璧月照歌淮上舫,姚花引醉福昌城。何如阊阖门西北,卧听秋风枕畔声。
喜雪次倅车韵呈使君。宋代。曹彦约。使君轶何武,未去民先思。平生爱我意,玉立无玷疵。迩来祁寒咨,已赋白雪词。阳春有脚来,云意夜四垂。天公亦小儿,布置人未知。美满丰年意,万里光陆离。璇题庾亮楼,柳絮习家池。监州有佳思,往往似佺期。格律前缓声,比兴莫相疑。平分风月馀,时吟冰柱诗。明年朝雪宫,同上万寿卮。
燕寝香凝,官事了、诗情充溢。归後院、花容争媚,柳眉添碧。老子胡床常自叹,轻裾长袖从何觅。探城楼、此际夜如何,更筹一。人已老,春将毕。临曲水,才旬日。快朝来雨过,鱼儿争出。淡酒一杯空酩酊,黄堂千骑真安逸。问朱轓、何日到丘园,联綦迹。
满江红·燕寝香凝。宋代。洪适。燕寝香凝,官事了、诗情充溢。归後院、花容争媚,柳眉添碧。老子胡床常自叹,轻裾长袖从何觅。探城楼、此际夜如何,更筹一。人已老,春将毕。临曲水,才旬日。快朝来雨过,鱼儿争出。淡酒一杯空酩酊,黄堂千骑真安逸。问朱轓、何日到丘园,联綦迹。
【越调】小桃红_四公子宅赋。元代。马致远。四公子宅赋春画堂春暖绣帏重,宝篆香微动。此外虚名要何用?醉乡中,东风唤醒梨花梦。主人爱客,寻常迎送,鹦鹉在金笼。夏映帘十二挂珍珠,燕子时来去。午梦薰风在何处?问青奴,冰敲宝鑑玎珰玉。兀的不胜如,石家争富,击破紫珊瑚。秋碧纱人歇翠纨闲,觉后微生汗。乞巧楼空夜筵散,袜生寒,青苔砌上观银汉。流萤几点,井梧一叶,新月曲阑干。冬两轩修竹凤凰栖,雪压玲珑翠。惯得闲人日高睡,赖花医,扶头枕上多风味。门前怪得,狂风无力,家有辟寒犀。
诗四首 其三。明代。祝允明。珠玉含泽辉,妖女□容华。门巷多履綦,□冶市门誇。纷纷容悦已,日暮宿倡家。
南歌子。清代。沈曾植。月约寻翻误,春愁梦惯疑。壁弓杯影任娇痴。忘却一彄银约定情词。子夜歌频变,秦筝调更移。簪花新格写乌丝。认得三星带月小名儿。
荷叶杯 其六 顾太尉夐。明代。俞彦。正是恼人时候。春昼。花好奈风颠。幽襟凄断总堪怜。天摩天。天摩天。
送七兄监庙赴南宫兼吾大兄知县二首。宋代。周必大。俊兄才学众人知,富贵功名自有时。海运今看鹏怒击,韶成始是凤来仪。状头谩诧文阶峻,榜眼常多紫绶垂。家有郑公遗笏在,一闻吉语即相贻。
双头黄芍药二首 其一。宋代。刘一止。汉宫时世妆,承恩娇姊妹。解道根蒂同,如何两心背。
游野航次元应韵三首。宋代。李流谦。挂起西窗横笛中,白鹭亦有佳客容。江风脱帻吹短发,明月入户窥愁肷。只段茅茨补疎漏,安用楼观相复重。人生趣尚各天性,古人愿识韩朝宗。
江上秋夜。宋代。道潜。雨暗苍江晚未晴,井梧翻叶动秋声。楼头夜半风吹断,月在浮云浅处明。
冬日放言二十一首。宋代。张耒。清冬万境肃,墙户益萧然。薄寒惟可饮,短景不容眠。贫厨烟火暖,尘釜亦烹鲜。且复养口体,何劳更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