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仙姥来时。宋代。姜夔。仙姥来时,正一望、千顷翠澜。旌旗共、乱云俱下,依约前山。命驾群龙金作轭,相从诸娣玉为冠。向夜深、风定悄无人,闻佩环。神奇处,君试看。奠淮右,阻江南。遣六丁雷电,别守东关。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又怎知、人在小红楼,帘影间。
参考资料:
1、宋)姜夔著;陈书良笺注,姜白石词笺注,中华书局,2013.01,第65页
绍熙二年(1191)正月底,词人泛舟巢湖,受祈祷湖神箫鼓启发,以平韵 为《满江红》,作此祠神曲,以颂巢湖仙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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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这个词牌,原调用仄韵,多以柳永格为准,但有融字的麻烦。所以白石为求协律而改仄为平。白石是南宋著名的大音乐家和大词人,妙解音律,对景填词,既能依旧调填词,又能自创新调,还能变旧调为新声。此词即是一首变仄为平的变调。仄韵《满江红》多押入声字,声情激越豪壮;然而此词改为平韵,声情顿变,读之只觉从容和缓,婉约清空,宜其被巢湖一带的善男信女用作迎送神曲而歌唱了。
词中塑造了一位可敬可亲的巢湖仙姥形象。她没有男性神仙常有的那种凛凛威严,而是带有雍容华贵的姿态,神定气闲的风范。她能够运筹帷幄,指挥若定,保境安民,镇守一方,成为词人理想中的英雄人物,也间接表达了词人对那些居高官,领厚禄而只知纸醉金迷,不管国忧民难的男人的讽刺和鞭挞。传统神话中常常记载着我国的名山大川由女神来主宰。如昆仑山的西王母、巫山的瑶姬、洛水的宓妃等,这些形形色色的山川女神,大抵是母系社会的遗留。巢湖仙姥当是山川女神群像中的一位。
词的上片是词人从巢湖上的自然风光幻想出仙姥来时的神奇境界显得波谲云诡,恍惚迷离。它分三层写:先是湖面风来,绿波千顷,前山乱云滚滚,从云中似乎隐隐可见无数旌旗,这就把仙姥出行的气势作了尽情的渲染,显得波澜壮阔,气象万千。特别是“旌旗共、乱云俱下”一句更为精采:一面是乱云翻滚,一面是旌旗乱舞,对比何其鲜明景象何其壮丽!从句法来讲,颇似王勃《滕王阁赋》中的“落霞与孤鹜齐飞”而各极其妙。这是一层。接着写仙姥前有群龙护驾,后有诸娣相随,甚至连群龙的金轭、诸娣的玉冠也熠熠生辉。至于仙姥本身的形象,词人虽未着一字,然而从华贵的侍御的烘托中,已令人想见她的仪态和风范。这是烘云托月之法,妙在从虚处着笔。这些当然是出于词人的想象,但也有一定的现实根据。原词在“相从诸娣玉为冠”句下有自注云:“庙中列坐如夫人者十三人。”此为第二层。最后荡开一笔,意境骤转写夜深风定,湖面波平如镜,偶尔画外传来清脆的丁当声,仿佛是仙姥乘风归去时的环佩余音。在《疏影》一词中,词人曾写王昭君云:“想佩环、月夜归来……”两处都是化用杜甫《咏怀古迹五首》“环佩空归月夜魂”诗句。这三句意境清幽空灵,与前面所描绘的气象万千的景象形成鲜明对照和巨大反差。善于跳离前境,翻出新境,富有曲折变化、摇曳多姿之美,是白石词的妙处。此云湖上悄然无人,惟闻佩环,境界杳冥,启人暇思。此为第三层。通过这三层描写,巢湖仙姥的形象几乎跃然纸上呼之欲出了。
下片进一步从威力与功勋方面描写仙姥的神奇。
过片处先以两个短语提挈,振起后片境界。然后以实笔叙写仙姥指挥若定的神奇才能,她不仅奠定了淮右,保障了江南,还派遣雷公、电母、六丁玉女(案《云笈七籖》云:“六丁者,谓阴神玉女也。”),去镇守濡须口及其附近的东关。这就把仙姥的神奇才能夸张到极度,俨然就是一位坐镇边关威震敌胆的统帅。紧接着词人又联想起历史上曹操与孙权在濡须口对垒的故事,发出了深深的感慨:“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为什么英雄人物中竟没有一个真正的好手,结果却只能靠一篙春水把北来的曹瞒逼走?这曹瞒当然不是实指历史上的曹操,英雄好手也不会是指历史上的孙权本人。词人一方面是出于想象,把历史故事牵移到仙姥的身上,以歌颂其才能之神奇,如同小序结尾所云:“予意春水方生,必有司之者,故归其功于姥云。”另一方面也是借历史事迹表现他对现实的愤慨,因为当时距宋金的隆兴和议将近三十年,偏安江南的南宋王朝也正是依靠江淮的水域来阻止金兵的南下的。这两句以古讽今,寄兴深微,而又浑融贴切,不露痕迹,无限感慨,都在虚处。
结句含蓄委婉,生活中没有一个真正顶用的英雄人物,真正能够以“一篙春水”迫使敌人不敢南犯的却是“小红楼、帘影间”的仙姥。以仙姥的神功盖世而不居功自傲,反刺那些苟且偷安而又善于邀功请赏的无耻男人。“小红楼、帘影间”的幽静气氛,跟上片“旌旗共、乱云俱下”的壮阔场景,以及下片的“奠淮右,阻江南”的雄奇气象,构成了截然不同境界。然正因为一个“小红楼、帘影间”的人物,却能指挥若定,驱走强敌,这就更显出她的神奇才能。这种突然变换笔调的方法,特别能够加深读者的印象,强化作品的主题,并使行文显得摇曳多姿,富有曲折变化之美。姜夔曾在《诗说》中总结自己的创作经验说:“篇终出人意表,或反终篇之意,皆妙。”此词结句,正是反终篇之意而又能出人意表的一个显例,因此能给人以无穷的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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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夔[kuí](1154年—1221年),字尧章,号白石道人,汉族,饶州鄱阳(今江西省鄱阳县)人。南宋文学家、音乐家。其作品素以空灵含蓄著称,姜夔对诗词、散文、书法、音乐,无不精善,是继苏轼之后又一难得的艺术全才。有《白石道人诗集》《白石道人歌曲》《续书谱》《绛帖平》等书传世。...
姜夔。姜夔[kuí](1154年—1221年),字尧章,号白石道人,汉族,饶州鄱阳(今江西省鄱阳县)人。南宋文学家、音乐家。其作品素以空灵含蓄著称,姜夔对诗词、散文、书法、音乐,无不精善,是继苏轼之后又一难得的艺术全才。有《白石道人诗集》《白石道人歌曲》《续书谱》《绛帖平》等书传世。
题画廿四首。明代。唐寅。系水接天三万顷,晚山连树一千重。呼它小艇过湖去,卧看斜阳江上峰。
何君表留大舟于浔阳不敢乘即至湘阴寄绝句谢。宋代。孔武仲。洞庭秋水接天流,万斛楼航不易收。才力似君方称副,此身只合载渔舟。
读雪斋新诗。明代。释函可。到门白尽两边篱,独拥半裘一见疑。半个孤僧连雪倒,数篇新句忍寒披。鬼当哭处予偏妒,血到漓时佛更悲。三日下来应冻死,早成一首哭冰诗。
送程寺丞知和州。宋代。项安世。名为淮郡实江城,采石江心郡吏迎。一苇横通秋浦近,双旌何异昼衣行。承平豫事疑生事,缓急图成岂解成。我有{内双豚去月外囗}风桑土句,聊当束帛赠先生。
寿春进祝圣七首。文有武备。唐代。贯休。武宿与文星,常如掌上擎。孙吴机不动,周邵事多行。旰食炉烟细,宵衣隙月明。还闻夔进曲,吹出泰阶平。
点绛唇(送人归新城)。宋代。廖行之。音信西来,匆匆思作东归计。别怀萦系。为个人留滞。尊酒团栾,莫惜通宵醉。还来未。满期君至。只在初三四。
菩萨蛮 次集中韵 见凌祉媛《翠螺阁集 闺秀题词》。清代。汪静娟。鸾笙吹醒鸳鸯梦。零缣断墨须珍重。春去冷苔衣。落花红乱飞。清才高咏雪。小劫罗浮蝶。吟阁剩斜晖。遗芳魂不归。
甲辰初度 其一。明代。袁宏道。偶然临水见苍颜,且喜安身紫翠间。老去无心防白发,众中开口问青山。文书狼籍恣情看,宾客逢迎学语閒。三十七年恒河眼,试观那似旧潺湲。
送袁忠彻尚宝致政归乡。明代。杨荣。碧空下凉露,玉树生秋风。朝回别行客,目送南飞鸿。青冥浩无际,去去不可从。怀君先大夫,夙昔遭奇逢。潜邸识真主,不羡汉吕公。列职清华地,最沐恩宠隆。一朝忽仙逝,惕然动宸衷。推恩锡世禄,不独荣厥躬。接武登凤池,垂绅侍重瞳。累绩升少卿,出入丹禁中。侍从历四朝,眷遇期有终。齿力尚未衰,归思何匆匆。封章荷俞允,拜命辞九重。故乡有先陇,郁郁罗青松。岁时伸祀礼,诚意潜感通。忠孝求无愧,令望垂不穷。
寄赠子正律师。宋代。释智圆。威仪闲淡许谁同,苔径依然绝履踪。霜井濾泉侵晓色,雪房欹枕梦诸峰。寒生静榻吟中月,冷答平湖讲次钟。尽日冥心忆高趣,三生行止道生松。
古意九首 其七。唐代。贯休。常思谢康乐,文章有神力。是何清风清,凛然似相识。一种为顽嚚,得作翻经石。一种为枯槁,得作登山屐。永嘉为郡后,山水添鲜碧。何当学羽翰,一去观遗迹。
战掉丑奴儿。金朝。马钰。浮云聚散如财物,不义之财。休要贪来。那底招殃惹祸灾。好生乖。不如心地行平等,各不伤怀。远胜持斋。定是将来免落崖。赴蓬来。
八十四吟。宋代。陆游。新岁八十四,自宜形影孤。睡凭书摈相,愁赖酒枝梧。儿问离骚字,僧传本草图。孰言生计薄,种芋已成区。
蔡经宅。宋代。陈肃。岩扉生翠霭,石壁凌朱霞。草木状多怪,鸾鹤归如家。谁嫌狡狯心,满地投丹砂。
悲开河行。明代。陆深。丈夫乍可道路死,挥泪听我开河篇。开河五月暑有毒,亢暵百日河无泉。枯蓬赤乌汗如雨,长夜白鸟雄似鹯。游子去家三千里,况复病体累十年。秖知出门多历览,谁料来日当大难。木皮束棺灵寄寺,县吏检尸巫布筵。忆昔当时别家日,父母挽留妻子牵。自言省弟到上国,自谓赋命天无偏。地岂长沙人赋鵩,道如陋巷鬓凋蝉。弟不及见亲已远,奈此半路连弃捐。重泉杳杳不复旦,游魂黯黯何由还。相逢亲旧烦附信,南到会稽北到燕。堂上老亲嗔恶梦,闺中少妇焚纸钱。长安空悲听雨约,旅馆那得共被眠。哭夫哭兄兼哭子,呼神呼地复呼天。一死辛酸尚堪忍,两地呜咽真可怜。君不见封侯无成向沙漠,马革裹尸犹是贤。